绑架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昏暗的小屋子里。
这间小屋子有点特别,好像是仓库或者储藏室,因为四面都没有窗,只有一扇门,而且墙壁全都是金属制的。
屋子里有一张锈迹斑斑的折叠钢丝床,床边摆放着一张破破烂烂的圆木桌。
我并没有躺在那张床上,而是像杂物一样被扔在了墙角,双手被麻绳sisi地反绑在身後,我用力挣扎了一下,发现完全挣脱不开,不过所幸,双腿还能自由活动。
我看了下四周,确定旁边没有人在监视之後,费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身t感觉十分虚弱,口乾舌燥四肢无力,头脑也昏昏沉沉的。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x前中弹的地方,可是并没有发现什麽伤口。
我想之前的那一枪,应该是麻醉针。也就是说,我现在是被绑架了?
麻醉尚未失效的大脑在迟缓地转了一圈之後,才将自己目前的处境做了个总结,可是继而,又有一连串新的疑问冒了出来。
是谁绑架了我?为什麽要绑架我?绑架我的人,就是把雪洺姐推下楼的人吗?
——是的,事到如今我已经很肯定,方雪洺,是si於谋杀。
二哥失踪了,二哥的nv友si於非命,而我现在又被人莫名其妙地绑架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愣愣地坐在地上发了一会儿呆,等到麻醉效力稍微过去一点,终於,可以蹭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
我走到那扇紧闭的金属门前,大喊了一声:「外面有人吗?」
可是门外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我又一连喊了好几遍,仍然没有人理我,於是我开始用肩膀撞门,撞得非常用力,整扇金属门连同门框一起「匡匡」作响,但却没有成功撞开。
显然,门肯定是从外面被反锁住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把守。
我又喊了几嗓子,直到确信不会有人来搭理我之後,才不得不安静了下来。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於有人来开了门。
那是一个看上去年纪很轻的大男孩,大约才十岁的样子,长着一张挺斯文的脸,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端着餐盘走进来。
餐盘里有一块圆面包,一杯清水。
我看着他,问:「你们打算把我关到几时?」
他没有说话。
我又问:「你们到底是什麽人?为什麽要抓我?」
他仍是没有回答,放下餐盘後说了句:「快点吃,半个小时後我来收盘子。」
我冷笑了一声,道:「我双手被反绑着要怎麽吃?」
他看看我,居然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半个小时後,他再次进来,看到桌上的面包和清水一点都没用动过,不禁愣了一下,问:「你为什麽不吃?你不饿吗?食物里面没有下毒。」
「废话,我知道,如果你们想要弄si我的话,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我说着,转头用下巴指了指身後的手,道:「你不帮我解开我怎麽吃?」
他怔了怔,似所有动摇,不过想了想之後还是没有行动。
这个人,一看就是个没什麽用处的小喽罗,帮着打打下手的角se,他的任务大概只是要给我送饭,以保证我不会饿si吧。
我看着他,说:「其实你可以先帮我解开,等我吃完再绑回去不就好了麽?」
他犹豫着,看了看我。
我哼笑着说:「这里是你们的地盘,你有什麽好担心的?倒是如果我就这样活活饿si或者渴si,你会被惩罚的吧?」
他迟疑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轻声说了句:「好吧,反正就算你从这间屋子里跑出去也是逃不掉的。」
说完,他便来替我解绳子,而就在绳子松开的刹那,我忽然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x口,他反应不及,没有躲掉,整个人向後撞在墙壁上。
我赶紧夺路而逃,迅速冲向虚掩的房门,就在跑出屋子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那个人并没有追上来,只是坐在地上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我,那样子就彷佛在说——没用的,你是跑不掉的。
我不禁觉得奇怪,却也没时间多想。
冲出房门,我看到眼前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的尽头处有一架向上的旋转铁梯。
我忽然间意识到,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好像是在地下?
於是我拼了命地跑向铁梯,「登登登」地踩着台阶冲上去。
一瞬间,耀眼的yan光,清新的空气,微醺的暖风,全都扑面而来。
我反手挡了一下刺眼的光芒,再放眼望出去,却一下子懵住了。
现在,我终於明白那个人为什麽没有追上来,也终於明白他所说的「就算跑出屋子也是逃不掉的」究竟是什麽意思,因为,环绕在我四周的,竟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蔚蓝海洋,而我,就这样傻呆呆地站在一艘游艇的甲板上,摆着一脸震惊过度的表情,愕然地望着眼前那层层叠叠向我涌来的浪cha0。
靠!有没有ga0错!我居然被绑架到了一艘船上?我现在是在哪里?太平洋吗?还是地中海?
我简直yu哭无泪,上天无路遁地无门,该怎麽办才好?
我走到围栏边,低头往下看了看,脑中天真地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艘船起航还没有超过两个小时的话,兴许,凭着我的水x和t力还有可能游回去?
如此想着,我不要命地一脚跨上了栏杆。
就在这时,身後突然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海里有鲨鱼喔,你是打算当牠们的免费午餐吗?」
我一怔,猛然回头,却看到在靠甲板另一侧的船舷上居然挂着一张晃晃悠悠的吊床,吊床上躺着一个约0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那个男人正一边怡然自得地翘脚晒着太yan,一边转眸对我扬了下嘴角。
我一怔,猛然回头,却看到在靠甲板另一侧的船舷上居然挂着一张晃晃悠悠的吊床,吊床上躺着一个约0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那个男人正一边怡然自得地翘脚晒着太yan,一边转眸对我扬了下嘴角。
我皱着眉,立刻如背毛倒竖的猫一样,浑身戒备地看着他。
「不过,瞧你这副营养不良没几斤骨r0u的样子,大概给鲨鱼剔个牙缝都不够吧?」男人笑嘻嘻地调侃着,突然一个翻身,动作极为灵巧地从吊床上一跃而下。
「你才taade营养不良!」
我白了他一眼,转回身,一条腿还跨在围栏外,低头看了看那暗涛汹涌的深蓝se海面,一咬牙,刚准备跳下去,却突然被人一把扯住了胳臂。
「啧啧,到底是卓家的三少爷,脾气就跟那老头子一样倔,我都说了这里的海域有鲨鱼,你就这样跳下去肯定不出十分钟就会被吃掉的。」
听到这话,我不由地心里暗暗一惊,这个人居然……认识我父亲?顿时,我不禁对眼前的男人又多了三分厌恶。
可他却一直在望着我笑,笑得我心头燃起了一把无名怒火。
不过说实话,这个男人其实长得倒是挺帅,脸廓棱角分明,眉眼深邃鼻梁挺直,目测身高至少在一百九十公分,很随意地穿了条松松垮垮的迷彩k,下面是一双军靴,上身则是一件很闷sao的黑se背心,露出了手臂和肩膀上线条流畅而紧实的小麦se肌r0u,如果那一头凌乱的黑发能够稍微再收拾得乾净整齐一点,相信走在大学校园里肯定会引起那些花痴nv生们的尖叫和追捧。
只不过有点可惜,他笑起来的样子太过邪气,给人一种很「不良」的感觉。
望着那一脸痞痞的坏笑,我用力挣了一下手臂,却没有从他的掌心里挣脱出来,於是只能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低喝了声:「你taade给我放手!」
「咦,我听说卓家的家教很严,没想到你居然满口脏话?」
男人呵呵笑了起来,笑得十分欠揍,却仍然没有半点要放手的意思。
我顿时火冒三丈,突然抬起左手一拳猛击过去。
男人却仍然在笑,面不改se,只是稍稍一侧头,便很轻易地避开了我的全力一击。
我赶紧收回拳峰,弯起胳臂,用坚y的手肘又往他腹部用力一撞。
他终於松了手,向後轻轻一跃,仍旧是躲开了,我紧追着不放,冲上两步,一个转身回旋踢,一脚踹上了他的x口,却没想到,居然被他一掌接住了。
「唷,真有两下子嘛,看不出来啊,居然还会跆拳道?照刚才那一记漂亮的回旋踢来看,我猜,应该有黑带级别了吧?」
男人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捏着我的脚踝,笑意渐浓。
我咬着牙,突然一个伏地挺身,撑着地面,用另一只脚踢开了他的手,紧接着又是一记低扫腿,男人向後仰了一下,跳开了,我又接连两个力道凶狠的侧踢,将他b至围栏处,他的身後已经无路可退。
我冷笑了一声,豁然抬腿,对准那张流氓似的笑脸用力踹了过去。
我倒要看看,被我一脚踢中脸面他是不是还能笑得出来。
可是没想到,就在我抬腿的瞬间,他突然往我下腹伸手过来。
我不禁疑惑地低头一看,却看到……看到这家伙竟然在解我的皮带扣!
靠!他想要g什麽?
而就在我的惊疑之中,刹那间前襟拉链一松,牛仔k往下一沉,我赶紧收腿,一把提住了掉落的k子,可是整个人却因此失去了平衡,狼狈地一pgu跌坐在地。
「下流!」我气急败坏地瞪着他,一边赶紧将牛仔k的拉链皮带全都扣回去。
男人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你呀,基本功倒是挺扎实,可惜一招一式太过si板,缺乏临场经验,对付那些虾兵蟹将还行,但是遇到我这种高手就要吃亏了。」
「哈!高手?」我被他气到不怒反笑,冷哼着说,「只不过是用了些卑鄙无耻的下三n手段而已,就自诩为高手?脸皮真是厚到猪都要发笑!」
「哦?猪是怎麽笑的?你笑给我看看。」
男人看着我,戏谑地挑了下眉梢。
这种人,我根本不想跟他浪费口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後,便不再搭理。
这时,甲板上走来五六个人,我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黑西装。
这个人,正是之前在雪洺姐坠楼的命案现场看到过的男人。
就是他,杀了雪洺姐吗?
我皱了皱眉,未及细想,就看到那个黑西装已经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伸手想要抓我,我一个闪身避开了,黑西装再次扑过来,我被迫与他过了几招,但却立即发现,自己与专业级保镖的实力实在是相去甚远,几乎不到一分钟,我便被打趴了下来,连续挨了几记重拳的腹部泛起一阵阵胃酸。我撑着地面,吐出一口混着血丝的唾沫,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却又被对方狠狠一脚踹了下去。
黑西装很粗暴地扯住我的头发,把我拖到了船舱边,用力按在了舱壁上。
「是不是你……把方雪洺……推下楼的?」我喘息着,斜眼看着他,四肢百骸疼得无法动弹。
黑西装没有回答,却是转身挪开了一个位置,从後面走上来另一个人。
那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他从闪着寒光的玻璃镜片後看着我,没有任何开场白,很直截了当地问了句:「卓少天在哪里?」
我愣了一下,随即呵呵笑了两声,道:「这个问题,我还想问你们呢。」
「别跟我耍花腔,说,卓少天在哪里?他有没有跟你联络过?」
随着这两句话问出来的同时,一管漆黑冷y的方形枪口抵上了我的额头。
我心口猛然一跳。
这已经是我在短时间内第二次被人用枪指着了,二哥到底是惹上了什麽人?
冷汗,从额头滚落了下来。
我咬着牙,y撑着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很平静地回答说:「就算你现在一枪打si我也没用,我真的不知道二哥在哪里。」
「哦?是麽?」
中年男人微微凑近了点,那双如鹰g般锐利的眸子笔直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彷佛是要想从中读出我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
沉默了片刻,他又问:「那麽,卓少天给你的东西在哪里?」
我豁然吃了一惊。
他为什麽会知道二哥给过我东西?那个深夜「快递」来的包裹,除了雪洺姐之外,我没有告诉过别人……
难道、难道是雪洺姐……不,不会的,雪洺姐不会出卖我的……
我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
「卓少天给你的那个东西,你家里没有,应该是已经藏起来了吧?」
「你们去过我家?擅闯民宅是犯法的!」我愤怒地瞪着他。
不过这些人,既然随身带着枪,恐怕也不会在乎法律。
中年男人用枪口抬起了我的下巴,顿了顿,又缓缓问道:「你把那东西藏在什麽地方了?或者还是,交给了什麽人?」
我看着他,沉默着没有做声。
一秒,两秒,三秒,突然,「砰」地一声巨响。
子弹从枪膛里s出,打在了我脸侧的金属舱壁上。
我吓得浑身一震,耳鼓膜「嗡」地一声,近距离的爆响使得我一下子失去了听觉,飞溅出来的子弹碎片从脸颊擦过,火辣辣地疼。
白se硝烟在空气里渐渐弥漫开来。
我微微发颤地看着他,背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sh透了。
等到听觉稍微恢复一点,我听到中年男人说了句:「看清楚了吗,这次可不是麻醉枪,刚才那颗子弹,会要了你的小命,说,东西在哪里?」
我很用力地咬住嘴唇,已经没有办法克制住内心的恐惧。
我浑身都在发抖,但是仍然坚持着说了句:「我不知道。」
我不能把乐辰说出来!绝对不能!si也不能!我在心底里暗暗发着毒誓,继而,却看到那管枪口抵在了我右腿的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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