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湉最近睡得很多,季惟决甚至有种回到孕期感觉。只是每每看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和愈发凹陷的面颊心里又开始细细密密的疼。
出院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离八月没有几天了。
季洄早就被领回家养,听到门口汽车声,咿咿呀呀的闹着保姆去门前看。
季湉的身体更加孱弱了,伤口渐渐的愈合,可是流的那些血,再Jing心的照料好像也没有被补回来,快三十度的天气,还畏寒的套着长袖外套。
季惟决拉开车门,想要扶他,季湉却避开了他的手径直朝季洄走过去。季惟决的手还维持着搀扶的姿势停滞在空中,有些可笑的向前递送。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季湉自能坐起来之后就拒绝季惟决的喂饭;医生允许他下地走了,上厕所就再没让季惟决碰过。
季惟决心里也恼也痛,也没办法。
他头一回觉得是真的有因果轮回报应之类的东西。他前半辈子犯了错,后半辈子就来赎。但是他只求一样,他错了报应到他身上就好,再苦再痛,他什么都能受着,但是别碰他的小孩。季湉那样娇气又柔弱,要有丰沛的福泽守护着才能顺顺当当的活下去。
见到季湉的季洄很高兴,从保姆手里探出大半个身子要季湉抱。季湉抱了,他就笑了,小小的嘴巴张开,露出嫩红色的牙床。季湉看着,忍不住轻轻的贴了贴了他的小额头,眼角悄悄的红了。
一家人吃过饭,季湉便同季惟决说要搬去和季洄睡。季惟决是万万不同意的,季湉自己还是个孩子,哪里知道照顾一个不到两个月的婴儿是一件多么累人的活。
季湉料到季惟决不会同意,低头逗弄着刚喂饱nai的季洄,语气极淡:“我和这个孩子的缘分也没几天,你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只是你的房间我不会再住。”
季惟决在门口看着季湉把东西一样样放进行李箱里,好像也就一会,季湉的痕迹就被完完整整的从这个房间里擦除。
当初季惟决以为只要自己能驻扎进季湉的生活,季湉便不会再走,结果留下的只有季惟决,季湉随时都能扬帆起航。
季湉搬进了季洄隔壁的客房。
进了房间也没把衣物挂起来,仍放在敞开的行李箱里,一副随时就走的模样。
季惟决不忍再看,抱着季洄回了儿童房。
可惜儿童房也是季湉一手设计的,大到墙纸的颜色小到桌上的摆件玩偶。
他把季洄放进摇篮里轻轻推着。
推着推着,季洄突然吹了一个nai泡。
看着小小的透明的白色气泡在空气里出现又炸开,季惟决心里的那些饱胀的情绪终于再也贮存不了,一齐爆炸开来。
季惟决轻笑着,想着,季湉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季惟决给孩子起名叫季洄,企盼着季湉还能回心转意。结果季湉早就计划好了。把自己的房间改给季洄,一丝原样也不留下。这样他走了,那这个房子里他的痕迹也就没有了,他和季惟决也就真的断的干干净净。
怎可能干干净净?季惟决发狠的想。
小孩想走,且就由着他出去看看。他养大的小孩,就算是死,那也只能死在他自己怀里。
摇篮里的季洄在父亲的摇晃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睡着了。季惟决摸了摸他柔软的胎发,轻柔的吻了吻他的小手。
一家人,父亲、母亲、孩子,一个都不能少。
季湉订了九月中的飞机票。他本来想八月末就过去,没想到之前的签证过期了,只好多等半个月。大学那边本来就是只办了休学,刚好赶上九月的新生报到。
走前也是餐桌上,三个人吃完饭,季湉抱着季洄。
“我想见见我姐姐。”
季洄刚喝完nai,嘴巴嗫嚅出些nai渍,季湉用口水巾轻轻擦去,贴了贴孩子nai香四溢的小脸蛋。
这次季惟决沉默的有些久,季湉抬头就看见他望过来的眼神。漆黑的眼珠子沉沉的看过来,可是季湉现在不会怕了。他一瞬不瞬的迎上去。季惟决的眸色越发的黑沉,像是台风来临前的天色。
最后台风却没有来,好像只是从城市边开个玩笑擦身而过。
“好。”
两人第二天趁着季洄午睡的功夫从家里溜出来的。
季洄最近特别粘季湉,每天早上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咿咿呀呀的找季湉。
季湉要是醒了,他就一定要季湉抱,nai也不要月嫂喂,只粘着季湉,视线里没了季湉就不行,就要哭,把房顶都掀翻的那种;季湉要是没醒,季惟决就会轻手轻脚的把季洄抱到季湉床上,父子俩都默契的很,季洄躺在季湉边上乖乖的贴着妈妈的脸不哭也不闹,季惟决也趁机偷些时间悄悄的看几眼自家不乖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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