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臣在酒店泡了个澡,他紧闭着双眼,满脑子却一直在萦绕面具先生刚刚的话——面具让我有安全感。
安全感,路竞择也曾提起过。
安如臣小时候很没有安全感,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陪他长大,他在同学眼中就是个异类,那些冷嘲热讽都幻化成了每夜打shi枕头的泪水。
现在的他依然没有安全感,但是没办法,他必须学会独自承受,就算被全世界抛弃,不能自暴自弃。
浴缸里的水慢慢变凉,安如臣打了个激灵从里边爬了出来,随意擦干了身体就躺到了床上,他很累,也顾不上床单上的污渍和血渍,更顾不上后xue的疼痛,倒头就睡着了。
睡前,他模模糊糊地想到,今天还是忘记了问面具先生的名字,下次一定要记得。
安如臣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变成了路竞择手里正在被雕刻的雕塑,一点点被敲击着,碎成了一地的渣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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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臣!”这一觉昏昏沉沉地睡到了中午,从酒店离开的时候,安如臣依旧是满身的疲惫,他从药店买了几管药膏,就匆匆忙忙地跑回了学校,在校门口迎面遇到了范珂和程少秋。
范珂很热情地叫住了他,并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程少秋则很识趣地冲着安如臣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低下头玩起了手机。
“你额头怎么了?肿了吗?”范珂用手指轻按了下安如臣的额头,安如臣痛得“嘶”了一声。
“还有脖子这怎么一圈红……”安如臣把衣领往上拽了拽,但还是遮不住那圈红印。
“他弄的?”安如臣知道范珂嘴里的他是指面具先生。
“没有,我自己不小心……”安如臣不想让范珂为自己担心。
“妈的,畜生,下手这么重……”但是范珂心里都有数,这个圈子里的人,怎么会手下留情呢。
“要不要跟我和少秋一起去吃饭,”范珂瞥了程少秋一眼,似乎在抱怨他介绍了不靠谱的人给安如臣,“反正他有钱,他请客,给你好好补补身子。”
“不用啦,范学长你快和程学长去吧……”安如臣挤出了一丝浅笑。
“程少秋,你磨磨蹭蹭干嘛呢?”范珂一把夺过程少秋的手机。
聊天界面停留在和路竞择的对话页上,范珂看都没看就又把手机扔给了程少秋。
倒真不是自己非要针对路竞择,范珂潜意识里就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瓜葛,不去干涉程少秋和他的友谊已经是最大的宽限了,索性眼不见为净。
目送范珂和程少秋走后,安如臣慢慢吞吞地踱步到了宿舍楼,让他没想到的是路竞择竟出现在他的宿舍楼下。
“你也住这儿吗,路学长?”路竞择今天没有戴眼镜,一件白色的卫衣搭配灰色运动裤,阳光的Yin影垂下来,恰好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黄色的光影,阳光亲和的味道很是浓郁。
“不,我来找你。”路竞择打包了几盒外卖,提在手上,“还没吃饭吧,一起去雕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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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学长,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安如臣本以为路竞择找到他为了继续昨天未完成的采访,“学长,现在可以采访吗?”
路竞择埋头吃着饭,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了安如臣的饭盒里,“先吃饭。”
路竞择出其不意的关心,让安如臣心生悸动,他漫不经心地啃着排骨,眼睛却未曾从路竞择的身上移开。
“路学长,你是吃不了辣吗?感觉这些菜都好清淡啊。”
“我觉得你吃不了辣。”安如臣确实吃不了辣,至少现在还不能吃,因为他的后xue火辣辣地烧疼。
“嗯……”安如臣羞红着脸,只得看向别处,他突然有些害怕对视上路竞择的眼睛,如果让路竞择看穿了真实的自己,那个为了钱不择手段去卖身的自己,他会不会立马把自己推开呢。
安如臣不敢想,他潜意识里不想成为那个被路竞择推开的人。
路竞择放下筷子,起身走到转盘的石膏堆前,抱着臂侧头端详着。
安如臣顺着那个方向望过去,虽然支架外是连具体形状都看不出来的石膏模,但安如臣总觉得它似乎会在路竞择手里,变成一个栩栩如生的人体。
可能还是个赤裸的人体。
“路学长,你是要做人体雕塑吗?”
“你懂雕塑?”
“不太懂,但是我觉得这个好像是个人形。”
路竞择勾起唇边,“没错,是人体雕塑。”
安如臣不知道的是,路竞择手边黑着屏幕的电脑里,有一张张不同角度的裸体照片,是他从视频里一帧帧截图出来的,而画面中的人就是这个雕塑的原型。
“你可以继续采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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