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楚喻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被卓许有力的双臂搂在怀中，愣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他一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觉得整个人都发起热来。卓许问他早餐要吃什么，他也只是红着脸低着头，不肯看卓许一眼。

    为了赶上早自习，卓许简单地烤了几片吐司，拿了牛nai就带着楚喻出门了。

    看着楚喻有些慌乱地往教室方向快步离开的背影，卓许忍不住皱了下眉。昨晚他还是冲动了，虽然现在不能说是后悔，可是看着小孩这副样子，不知会不会害怕得就此就远离他……

    也许是刻意的，卓许没有去思考自己已经在担忧自己和楚喻接下去的发展了。

    “楚喻……楚喻！“前桌简舒哲不满地拍了拍他的桌子，问道，“想什么呢这么专心？脸都红了。”

    “啊？没，没有。”楚喻忙否认，只可惜在简舒哲看来毫无说服力。不过对方也不计较，压低了声音问：“英语作业你做了吗？”

    “做了。”昨天英语课在上午，楚喻就趁着中午时间做好了。

    “快快，借我。”

    简舒哲明明其他成绩都还可以，偏偏就是对英语头大。楚喻从书包里翻出练习卷递过去，一边问了句：“不是不用交吗？”

    “哇塞，卓老师的作业，不交我也不敢不做呀。万一一会儿他溜达到我身边，看到我卷子上都是空的……”简舒哲想象了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行，太可怕了。”然后赶紧转过身去抄作业了。

    可怕……吗？可是昨天，卓许对他一直很温柔，还叫他“宝贝”……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楚喻不由自主地又出了神。

    虽然昨天……那什么的时候老师很凶，可是后来，他看到他眼睛里都是泪水、差点哭了的时候，着急得不得了，不住地安慰他，说……说是真的喜欢他。后来还想抱他去浴室清理，最后在他的百般拒绝下，拧了毛巾仔细地给他擦洗，来回跑了好多趟。

    而且，一切收拾完、卓许强势地将他搂在怀里准备两人一起入睡的时候，他问，不会觉得他很奇怪吗，既不是男孩子，又不是女孩子。卓许刚开始时不正经地说，阿喻看到老师今天的反应还会担心这个吗？后来，也许是察觉到这是楚喻心里长久以来的疙瘩，卓许的声音也认真了起来。

    他说：“阿喻，你的身体，只是和大部分人不太一样而已。对老师来说，你就是你，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每个人的身体如何，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你的心里觉得自己是男孩子，那么你就是男孩子。如果有其他人因为这个而看不起你，那是他们的问题。”

    楚喻的成绩一直不错，但是这几天，他难得地在上课时体会到了紧张的情绪。尤其是每次卓许看过来的时候，楚喻都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的视线，低下头之后却又忍不住想象卓许的表情，想象他对其他学生，是不是也像那天一样，会温柔地笑……

    “……楚喻，你来回答。”

    听到自己的名字，楚喻才猛地回过神来，自己这是……被卓老师点名了？

    这节英语课练习听力，在多媒体教室上课。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小格子间，配备了耳机和屏幕。简舒哲坐在一旁，也不方便凑过去提醒，急得半死也只能在心里悄悄嘀咕，楚喻的英语成绩明明非常好，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答。他哪里知道，好学生楚喻，根本连老师问的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还好，卓老师没有追究，又点了另一名同学。简舒哲替自己的后桌庆幸，感慨楚喻的运气真好。

    不过十几分钟后，他就觉得，在卓老师面前，恐怕是没有什么好运气的。因为下课铃刚一打响，大家正收拾东西准备回教室，就听到卓老师毫不留情的声音，“楚喻，你留一下。”

    楚喻耳朵里听着大家收拾东西、聊天吵闹的声音，看到同学们一个个地走出多媒体教室，自己的前桌还特地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一脸同情地摇着头走出去，却满心都只是想着，怎么办，只有自己和卓老师两个人了，下一节还是自习课……不，不对，楚小喻你又开始乱想了，老师留你下来只是想要批评你，没错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