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 - 三十四—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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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眠一直高烧不退,神志不清的喃喃呓语些“花木”、“木棉”之类的话,教前来看望的萧少爷听得黑了脸。冬雪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两天,直到第三天傍晚花眠才悠悠转醒。

    花眠醒了也不吱声,静静的睁着眼睛回忆着长长、长长的梦。

    冬雪累得在床边撑着下巴打起了盹,不小心睡熟了,猛地一低头惊醒,正对上花眠望过来的眼睛,不禁长吁一口气:“你终于醒了!”

    花眠张了张嘴,就觉得喉咙撕裂般疼痛,发不出声音来,冬雪给他垫高枕头扶他半坐起身子,又端来一碗水喂他:“先别说话,喝点水润润喉咙。”

    一口水咽下去,喉咙才感觉通畅起来,花眠就着冬雪的手咕噜咕噜喝了整整一大碗,才迟疑道:“这是金银花?”

    冬雪道:“是的,花木听闻你发了烧,特意送来的。”

    花眠变了脸色:“花木他来过了?”

    冬雪善解人意道:“你放心,我没让他进来,只说少爷不喜欢下人交往过密,打发他回去了。”

    花眠这才放了心,由衷道:“谢谢你。”

    冬雪只轻轻摇了摇头,心里怜悯,这样好的相貌配着这样温顺的性子,落在少爷那样心性的人手里做个玩物,实在是叫人难受。

    “花木他怎么样了?”

    “好多了,烧也退了,还央管家给他找事做呢。”

    花眠不禁心下惶然,花木定是听信了他攒银子逃跑的话,想早些在府里做小厮挣银子。可眼下他为了救花木又落在萧煌手里,哪里轻易逃得掉呢。

    好在萧煌虽然床事上需索无度,但并非张德山之流大jian大恶之人,或许或许他腻了,还能放他走。

    只是不知道这个Yin晴不定的少爷什么时候能腻了。

    花木好容易活下来了,花眠又为了以后忧心忡忡起来。

    萧煌白日里着了气,晚上便没有来看花眠,叫花眠难得能清醒的踏踏实实的睡了。但其实也睡不着,心里藏着事。

    在这个难得清净的夜晚,他有点想念花木。

    他那时表面上是花家小少爷,而花木是从小被卖给花家的下人。娘死的早,花木来了后他几乎是与花木相依为命长大的。

    花木被卖之前偷偷跟隔壁的教书先生念了一年书,后来便一直喜欢念书,攒下月钱买了很多书看。多亏了花木,花眠才没有成为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渐渐的也学会看书打发一成不变的日子。

    那时候两人常常依偎着坐在树下,花木看攒钱买的圣贤书,花眠看他娘留下的医书。

    花木常说,等我攒够钱给自己赎了身,你跟我一起跑吧。

    花眠眼睛亮亮的,为“逃跑”这个陌生的词感到一阵雀跃:“去哪里?”

    花木想了想,道:“我去考科举,做大官,叫人不敢欺负我们,然后给你开个医馆。”

    花眠认真的听着,笑的眉眼弯弯:“那说定了啊,花大人。”

    花木伸出小指,黑黑的小脸也满是认真:“拉钩。”

    “嗯!”花眠也伸出手来勾住他的小指,两只小手勾在一起摇啊摇,只有天上的月亮见证他们的诺言。

    花眠其实没有把那个约定当真,那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以后”。但是他喜欢花木带给他的希望,花木就像照进着凋败院子的光,像是他茫然走到崎岖小路尽头遇见的似锦繁华。

    可惜造化弄人,旦夕祸福往往只在一瞬。花眠与花木在院子里过到十七岁,还没来得及收拾那年的落花,花家就被抄了家。一大家子被杀的杀,流放的流放,而住在后院没名没分的花眠被张德山掳走,从花木的小少爷,成了别人深闺里的美人,被调教成了一个玩物。

    花眠辗转难眠,望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揪着胸口蜷缩成一团。不小心碰到被蹂躏的残破红肿的nai头,火辣辣的疼痛中带着熟悉的情欲。皎洁的月光照着自己肮脏的身子,无法穿透肌肤照进他被粘稠的黑夜攫取的心脏。被刻意压下的不堪记忆从黑暗中浮上来,无孔不入的钻进无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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