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其实很短；尽管莫凌一直在煎熬，并且已经通过网上兼职赚了将近四百块钱；这是他刚找到的兼职，他从以前倒是知道卖画能赚到钱，可是却没有想到愿意买画的人能有那么多。

    如果时间能再稍微宽裕一点，莫凌相信自己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学校规定到了日期必须要交钱，莫凌并没有想过通融或者其他什么事情，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在规定日期到达之前交上自己的费用，这样才不会没学可上。

    这是他的想法，然而，在相对而言更讲人情世故的北方，缺钱的事情，其实可以稍微通融几日，甚至待到学期末再交；因为莫凌的成绩本就很好，看在老师的眼里了，也同样是个乖宝宝。

    他们会愿意，只是莫凌不知道——他对这些事，一概不知。

    以前这些事情都是自己妈妈去做的，爸爸只管赚钱，莫凌完全不清楚这些人与人之间交流上的事情；所以，他现在正在一步步的走向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深渊。

    因为他哪怕和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说，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手中握着手机，莫凌顺着地址，找到了一家城市中央的水吧；很热闹，却也非常安静。

    客人们似乎都在压抑着什么，空气中只有各类名贵香水的气味，还有饮品的酸甜；可是，莫凌相信自己并不是来应聘酒保或者协管职位的。

    这个地方，是他孤注一掷，找到的工作场所。

    昨天，成绩出来了；自己的名次不出意料的没有排进前二十五，惋惜，但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那一万元的空缺了。

    这里，是莫凌在网上找到的唯一一家月工资一万五，同时学历要求是初中毕业，并且对其他方面要求都只有简单描述的工作岗位了。

    实际上说是工作岗位也有些许不对，因为根本没有写出工作的具体内容，只写了面议。

    看在月工资一万五的份上，莫凌当然感觉到了这个店面可能存在奇怪的问题；完全没有任何道理的高额薪水还要求奇低的学历底线。

    然而，这是现在自己的最后一条路了。

    莫凌不是个擅长交际的人，他更不擅长在晚上来这种地方面对众多的陌生人；然而，网站上写的明白，只接受面议，同时营业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到第二天八点。

    他原本以为这个时间是没有多少客人的，却没想到，看见的人数完全不比白天时的咖啡厅少；甚至在密度上，还要更胜一筹。

    几乎每张桌椅和吧台都有人坐着的热闹氛围，让莫凌害怕的凑近了一个一身漆黑的安保人员，看着那甚至比湛东还要魁梧的身材，害怕的轻声问道：“那个请问，你们招人吗？”

    “三三七，三三七，有一个新人；收到，五官端正，符合要求。”哪怕在夜里，在水吧略显暧昧的灯光颜色中也依旧戴着墨镜的男人不动声色的在墨镜下打量了一边莫凌，随后捏了捏耳廓里夹着的无线耳机，应道：“了解。”

    “请和我来。”

    莫凌愣愣的看着那个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礼貌却又不失疏离的推开了挡在通道上闲聊的两个男人，意思分明就是让自己跟上去。

    很奇怪，莫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似乎以男性居多；只有少数几个气质成熟的女人，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穿过桌椅间的人群，看向自己。

    莫凌相信自己没有感觉错，那是被人注视的感觉，不会错的；他们在看着自己？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来应聘很奇怪？

    跟随着保安，莫凌看见了与地面上低调平和装饰不同的稳重办公区；那是一扇扇带着冷肃漆黑的实木门，莫凌见过这样的门，隔音效果很好，哪怕是用力拍打，在屋里的人不注意的情况下，也只能听见闷闷的“啵啵”声，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