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72章 伽唯</h1>
沈太太的話不好聽,但它非常點題。
沈伽唯和氣地拍拍她的手,並不與她狡辯。 事實黑白分明,他要拿什麼跟她辯。
而男主人如此肆無忌憚,他的妻便也打開天窗說亮話,從心理上和生理上默許了他犯的賤。 她是閨秀,知道這種家事再髒爛,也只能留在門背後,她到底丟不起那個人,不可以總是抱著手機跟表哥訴苦。
說實話,巴黎和倫敦離得不遠不近,至多隻得前後一個小時的時差,外加兩個半小時的火車車程而已。
她明白打得多了,表哥定然要拋下一切趕過來安撫。 可她很怕看到對方那張期待的醜臉,她不懂為什麼年少時會對他說,長大了也要找個像他這樣可靠的男人。
她記得他怔怔的樣子,記得他感動地捉住自己的手,說不用像,他本人就可以親自接盤。
表哥發誓,如果她有這份心,以後但凡他兜裡有什麼好東西都拿來給她,他只對她一個人好。
那是個暑熱難忍的三伏天,而他的手冰冰涼的,chaochao地讓人不舒服。
...... 表哥,其實我真正喜歡的人是阿城。
阿城怎麼養得起你?
我又不用他養。
可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她沒有我好看,她醜的很哩。
阿城找女朋友又不看臉,他喜歡聽她拉小提琴...... 你會拉小提琴嗎?
不會。
所以說,阿城那樣的男人是不會要你的。 可表哥不一樣,我無條件接受你...... 這麼著,假如你讓我親一口,年底的歌詠比賽不管你唱啥,表哥都讓你得獎好不好?
親一口就能得獎? 這樣不大公平吧。
我都說了,無條件接受你。 公平算個屁,他們愛聽不聽。
...... 那你讓我再想想。
好,你再想想。
那天,表哥雖沒等到心儀的答案,但他依然從校服口袋裡變出棒棒糖來給她吃。
她歡喜地舔著,心裡幽幽地泛起了苦水。 那私校的西裝校服英挺朝氣,裡面裹著的人,卻像在鵜鶘灣監獄任職的典獄長。
可是他的黑,他的不公平,還有糖的甜,自始至終都是獨一份的。
從幼年到少年,青年到中年,眼下他就快要變成四十歲的老男人了,照樣會變出棒棒糖來安慰她。
他在電話裡苦口婆心,說無性婚姻不算罕見,畢竟生存壓力這麼大,就連夜裡在瑪黑區晃蕩的金髮小夥子,也不是說硬就硬的了。 她為什麼不嘗試著換個思路,暫時放棄襲擊沈先生的下體,以培養感情為主呢。
「做不成真夫妻,還能做靈魂伴侶。 你想想他平時都有些什麼愛好,適當地投其所好。 」
「他每天五點就起床,一周工作將近七十個小時,你說他能有什麼愛好。 」
「那他不健身,不運動了嗎? 難道他是仙人,光喝露水就能保持這個身材。 」
「...... 」
沈太太小心籌謀著,熬到二月裡,終於對沈伽唯主動提出了一個不情之請,她說想和他在週五晚上一起打壁球,他倆結婚好歹也大半年了,竟然什麼劇烈運動都沒做過,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沈伽唯聞言,即刻陷入了沉思,他雙手交握在膝頭,兩根拇指不停地繞著打轉。
「伽唯,你就陪陪我吧。 又不是讓你去送死。 」
「你最近講話是越來越難聽了。 」
「那你就說行,還是不行。 」
「行。 」
沈伽唯十分謙虛地表示,自己手藝生疏,請妻子務必手下留情。
她靠過來,小聲說一回生二回熟,心意最緊要。
沈太太球技Jing湛,在女校讀書時是預備的一把手。 無奈在週五的壁球館裡,她常常找不到故意輸給他的機會,因為這個一米八七的壯漢抽起球來異常兇猛,她要是走神,極有可能會被他抽成殘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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