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已到，初九不再。

    年初玖生在大年初九，性子比同龄孩子要早熟，形容却不及年岁，谁看着都说是一棵豆芽菜。其实不是他个子有多矮，只是他浓密额发下挂了一张地道的娃娃脸：大大的眼睛和可爱小巧的鼻子，搭配粉嫩的嘴唇，面相随时都弥漫着一股子稚气，还有那对浓浓的一字眉。

    何宇涵还记得第一次给初玖上课，他满怀狐疑地看着他问：“这眉毛是不是用笔画上去的？”

    那时初玖红了双颊，埋着头语气生硬地强调那是天生的，嘴角却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欢快，开始不自觉的上扬，随后他又让何宇涵亲手摸了自己的眉毛，两眼盯着对方问得义正言辞：

    “看！是长上去的吧？”

    那也是何宇涵第一次触碰初玖。

    初玖跟着何宇涵的时候，年纪刚过十六，身子正抽条，瘦得麻杆似的，额头上还长有同龄人的痘痘。那个年纪的孩子大多爱臭美，初玖也不例外，总喜欢用长长的刘海当块遮羞布盖住自己那觉得见不得人的瑕疵，那处是只有何宇涵才瞧得见的，就和他最私密的地方一样。除此之外，那个年岁的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至少何宇涵是这么认为的。

    何宇涵记得初玖第一次坐在自己身上时，还是在初玖的房间里。那时初玖的父母有事出门都不在家，整个家里就他与何宇涵两人。

    一张堆满卷子的书桌，还有摆满参考书的书柜，衣柜墙上贴着银魂火影等好些动漫人物的海报，乍一看去好像每双来自二次元的眼睛都在盯着二人在床上的动静。小床在受了两人的重力感觉有些吃不消，四条腿似乎随时准备罢工。年初玖担心床就这么塌下去会不会弄伤了他藏在床底的宝贝‘课外书籍’，整个动作小心翼翼到畏手畏脚，整个身体也由何宇涵任意摆布。

    衣服脱了，明亮的房灯照着他，将他未长开的身形还有白得粉嫩的肌肤在何宇涵眼前描画得清清楚楚淋漓尽致。何宇涵双手摸上他身体时，感到的是成片发育中的紧致肌rou和充满弹性的肌肤，待他躺下时还能看见那微微有些凹下去的腹部和若隐若现的肋骨，以及下身没长齐的毛。他的身体虽说不像名家雕像那么完美，可各部分搭配也是满足黄金比例的。何宇涵还记得那天小区内充斥着广场舞的音乐，伴着房间内身体的碰撞声形成一曲奇妙的旋律。年初玖与何宇涵翻云覆雨到忘乎所以时，他喉咙会发出似哭似笑的叫声，并用那声音时不时唤着何宇涵‘老师’。许是由于当年的他发育迟缓没变声，何宇涵怎么都觉得自己怀里抱的是个女孩子。

    那晚两人都是第一次，何宇涵印象中的年初玖面对自己时总会满面羞涩，那晚也不例外，直嚷着要何宇涵关了灯再做。何宇涵不干，他告诉初玖，说第一次不能太随便，彼此都要将彼此看个清楚明白才好，因为第一印象很重要，只有第一印象好了，在以后每次的身体接触中双方才会心甘情愿毫无保留的奉献自己的感情和身体。

    何宇涵知道，当时初玖对自己是心甘情愿的。若要赌上将心比心这个词，何宇涵买定初玖必是希望自己对他是心甘情愿的，所以当初玖在灯光下含泪忍痛对自己挥洒热情与献身时，何宇涵心里除了充斥着激动振奋外，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和满足感。

    因为他知道他给了初玖人生中最大的快乐。

    但是他不知道，那时初玖只是单纯喜欢自己、听自己的话而已，所以初玖从了他，身心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