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他的伤口蜿蜒而下。
他痛极了,如濒死的一只蝴蝶,颤抖着,嘴唇一开一合,痛得叫不出声,眸子迷离又chaoshi,扑簌簌落下泪来,却让你想起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些为了权势,不惜委身你父的人。
那些住在深巷、甚至破草庐里,瘦得皮包骨的男女,也总是收下几枚可笑的铜钱,就这样嘴唇一张一合,咿咿呀呀地、无助叫唤。
你吻上了他的嘴唇。
“萧元骐——”
丞相被你钉在御书房的柱子上,并不晓得手应该放在哪里,最后小心翼翼地抱紧了你——挤在你和宫柱之间,他变得无助而chao热。
或许他原本就是热的。
他淋雨发热刚醒没多久,处处都是柔软的。
梦里的他在流血,眼前的他也在流血,他的声音在打颤,声带连动着喉结都在抖,他垂死挣扎似的动作都被你死死制住,最后一动不动。
你如梦初醒。
“你……”江疑想说什么,却又被你截了话头。
“有人在门外跪着。”你好心地提醒他。
他眼睛眯起来:“谁?”
“你说呢,”你有意嘲弄地看着他,“请我……惩处前朝余孽的人。”
后头的字你说的含糊。
几个大臣从他昏迷时就来跪着了,请求将他下罪处死。
他抿紧了嘴唇不再开口。
你的确惩处了前朝余孽,却不是用他们想象的方式。
“萧元骐,”他压低了声音,在你耳畔隐忍地询问,“待你将这位置坐稳了,你会放了我么?”
自然是不会的。
但你喜欢他的声音,尤其喜欢他痛苦时的声音。
“还是……你会杀了我?”他又问。
你仍是没有回答。
他便静静地注视着你,chaoshi的眼底倒影出你的模样来。
没错,他没有把你当做任何人。
没人叫你卿卿。
没有温柔体贴的安慰,也不会兴致高昂时在你耳边低低地笑。
你知道他那时是什么样子的,他总是抱紧了给予他温暖的那人,兽一样温柔而热烈地亲吻。
直到整个漫长缠绵的波涛平复结束,他才会眯着眼睛,满足地与对方相拥而眠。
你一直不屑这样虚伪造作的柔情,甚至厌恶到反胃的程度,甚至会故意推开他的亲吻,找借口让他收拾好自己的衣物。
你存心不愿让他沉湎在温情脉脉的梦魇里。
可现在你又俯身同他接吻。
只尝到了苦涩的汤药味儿。
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很快从迷乱中脱离出来,垂眸起身,一件儿又一件儿捡起自己的衣裳。
“臣告退。”
他收拾停当,挑了挑眉,就那样自然而然地退后一步,转身走进了绵绵的细雨里。
你一抬手,将他碰过的砚台打翻在地。
转头,又想起他并没有带伞。
“送把伞去。”你捉过一个宫人吩咐。
“是。”这宫人显然并不聪明,呐呐道,“……圣上,给谁送去?”
你气得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咬牙道:“……给门外跪着的大臣们。”
小内侍没敢问,外头跪着好几位,送一把伞过去顶不顶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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