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帮我将最后一颗扣子扣好，拉着我在镜子前转悠，“怎么样？”

    显然，他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但是我仍未出声，只是盯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人。

    不知在那个昏暗的房间待了多长时间了。

    略显宽大的衣服遮挡住了早已瘦弱不堪的身体，只有露在外面纤细的手腕昭示着主人的脆弱，好长时间未打理的头发已经遮住了大半张脸。

    这真的是我吗？那个曾经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商业内都力争上游的人吗？

    肖然没容我多思索一会，直接横抱着我向屋外走去，直到上车后，才松开手，却把我放在了他的腿上。

    窗外秋叶落在地上，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我，就这样从那里走出来了，那个噩梦一般的地方？

    记得我被带过来时，树叶才刚刚发芽，怕是过去几个月了吧，我已经不太记得什么时候被带过来的了，一开始被关在房间里，后来出逃未遂，又自杀未遂，就被转到了那个房间里，从那之后，我好像再未开口过。

    被抱下车的时候，我的思绪被眼前熟悉的景象打断了，“假日酒店”四个字在我的眼里却触目惊心。

    几个月前，在这个酒店里，我被带走，没晓得，几个月后，依然又回到了这里，苦难的记忆让我脆弱不堪的内心再次震动，剧烈的挣扎起来。

    肖然很快就止住了喔的动作，晓得了我的不安，肖然在走进酒店时，在我耳边说，“放心，今天我不会做什么，这场戏看完后，我可以让你回程家一趟。”

    ‘回程家’这三个字让我有些不敢置信，虽然他说的是暂时的，但只要回去了，就可以逃离这里，逃离这个恶魔身边。

    肖然轻车熟路地带着我到了一个包间里，我被迫趴在他的腿上，头枕着他的膝盖，身上覆盖着保安带过来的毛毯。

    “哒哒”的高跟鞋声音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伴随而来的还有刺鼻的香水味，我一向反感这些味道，所以不出意外地打了个喷嚏。

    “出去。”肖然拿着卫生纸帮我仔细地擦拭干净，对着那个女人说。

    “肖少爷？”女人不解地问。

    她轻柔的话语在我的耳边却如巨浪一般，打得我措手不及，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正是我的前未婚妻——李冉冉。

    仿若感觉到我身体的僵硬，肖然将我搂得更紧了，我的脸完全贴在了他身上，鼻息里是他带着烟草味和薄荷味的气息，身体完全背对着李冉冉。

    “把你身上的狐臭给我去一去。”肖然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悦。

    “”显然，这对一个女士来说，着实令人愤怒，但李冉冉只是沉默了一会，便出去了。

    “惊喜吗？程栎。”李冉冉前脚刚走，肖然就带着嘲讽地语气问我，“可惜了，她现在得躺在其他人床上了。”

    肖然粗俗的话语仿佛是为了刻意让激发我的怒气，即使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他也没有生气。

    我虽没说话，心里却有些疑惑，刚刚听冉冉的口气，他们两个应该很熟悉，可是，怎么会呢，难得是肖然威胁冉冉的吗？

    不等我思索完，高跟鞋的声音就再次响起，显示着主人的急迫。

    “肖总，这次可以签约了吗？”温柔到能滴出水声音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夹杂着令人不适的谄媚。

    “签约，签什么？”肖然摆弄着我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问。

    “当然是上次谈好的文件啊，肖总答应过我的。”

    “签约当然可以，只是我有几个问题，如果王夫人愿意为我解答再好不过了。”有意地，王夫人三个字被咬得很重。

    “当然，您说。”李冉冉迫不及待地回应。

    “当年程栎服用春药是谁做得？”

    肖然的手原本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我的头发，自然感受到了我的惊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