邽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猬毛，名曰穷奇，音如嗥狗，是食人。

    ——《山海经》

    韩斐路过网球场，正好看到赵政，和虞重华在打网球，他穿着短袖T恤身姿矫健，阳光洒在他健壮的胳膊上，轻轻一挥，黄绿色的小球被重重地击在地上。

    “老师！”

    有女生叫了一声，赵政的目光也随着转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赵政放下球拍，喝着饮料走了过来，问韩斐打不打球。

    “抱歉……我不是很会打球……”

    “学学就会了。”

    “你看上去网球打得很好，上次迟到是因为和同学打网球吗？”

    还没等他回答，虞重华也放下网球拍走到他们面前说：“小政确实很会打网球，高中的时候还是省青少年组冠军呢。”

    韩斐试探地问：“你们俩以前认识？”

    “是啊，我和学长认识很久了。”赵政说。

    他松开头上的黑色发带，拿出背包里的毛巾擦起了汗水。在午后阳光的斑驳影子下，他和虞重华有说有笑，仿佛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这次似乎没有异样，和所有转世而来的人一样，赵政没有任何记忆。

    韩斐有些失落，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他希望他能记得自己，又不希望他记起任何事。

    上一世，就是因为自己，才撬开了他记忆的一角。嬴政是如此骄傲，以凡人之力，就敢和整个人世和天界为敌。

    而面对现在的赵政，韩斐完全感受不到嬴政和烛龙存在过的影子。

    “老师。”赵政收拾好背包和球拍，突然嬉皮笑脸地说道，“我不喜欢上课，别点名了。”

    “课还是要上的……”

    还未等韩斐说完，赵政又是一笑，眨巴着眼睛说：“老师还是我们系班主任吧，以后很多事就拜托老师了。”

    他的话很柔和，却让韩斐无可反驳，只得愣愣地点了点头，面对烛龙，因为那道困龙符咒，他总是有歉意的。

    虞重华被他逗乐了，微微抿嘴笑着说：“老师你别听他的，他向来就没脸没皮。”

    一个身材高挑的清秀女生削了苹果，走过来要递给了赵政，韩斐注意到她是上次给他们占座的女生。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杨子涵，和重华一届的……”

    她光顾着回韩斐的话，手上削苹果的小刀没注意转过来，不小心在赵政手上划了个小口子，滴出两滴鲜血。

    “啊对不起。”

    她将要拿纸巾替他擦拭去流血，韩斐突然听到一阵“嘶嘶”的刺耳声音，如同长蛇出洞的吐着信子的声音，随后声音逐渐低沉起来，又如同恶狗的叫声。

    韩斐大惊失色，他看到赵政和虞重华脸色也变了。

    “封！”

    虞重华手指飞快结印，在所有人听到之前，瞬间在网球场布了一个结界，球场上的其他学生呆滞在原地，被他封印了五官知觉。

    封印圈内的角落流淌而出一圈黑色的烟雾，乌烟瘴气的烟雾扩散，韩斐几乎要看不见虞重华和赵政的脸。

    那不知名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韩斐感到有东西在慢慢考过来，下意识往后退下了一步，挨到了赵政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