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凑巧,季惟决再打电话来的时候,季湉还在上课,按理说国内现在该是凌晨。
这是节大课,季湉因为上节也有课,所以坐的位置比较靠好后。手机震动响起的时候,季湉还沉浸在老师讲述的上一个案例中。慌忙拿起手机一看,是季惟决打来的视频电话。季湉正犹豫着,刚好讲台上教授宣布给他们五分钟的讨论时间,他就连上无线耳机,接起了电话。
视频一接通,季洄哭的通红的脸就出现在了屏幕里,旁边还有季惟决的半张脸,紧接着又是婴儿铺天盖地的哭闹声和季惟决无可奈何的轻哄。
利用周围同学讨论声,季湉压着嗓子解释自己还在上课,又哄了季洄几句。季惟决也配合着,试图把儿子的注意力转移到手机上。
可是季洄还在哭,哭中还伴随着呛咳,咳完了又继续哭,嗓音已经开始嘶哑。季湉既着急,又不能太大声的说话,五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耳机里的季洄却还是哭的绵绵无绝。
后面的大半节课,季湉都没怎么听进去,他的注意力全在他的小孩身上。等到快下课的时候,季洄逐渐微弱的哭声最终是完全停下了,季湉边抄着教授的板书,边冷静的想大概是哭累了睡着了。
等到终于下课,季湉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去看,映入眼帘的确是季惟决的面孔。
男人穿着深蓝色的家居服,手机大概是被他架在什么地方,他正在笔记本上处理工作。暖黄色的灯光勾勒出男人优越的鼻梁,季湉情不自禁的看呆了一瞬,又很快回过神,轻声问:“宝宝睡了?”
季惟决这才注意到他已经下课了,揉着眉心拿起收起,沉闷的“嗯”了一声,满脸的疲惫。
季湉回了一句“这样啊”,两人便没什么好说的,互相沉默着。沉默了一阵,直到下节课的铃声又响起,季湉才恍惚的回过神,一边归置着桌上的书,一边对手机里说:“你也早点睡吧,我也要回家了。”然后不等那头的人回复,就飞也似的挂断了电话。
晚上洗漱完的季湉躺在床上,难以抑制的回想白天的场景。
他出国两个星期了,还不到半个月。从一开始的兴奋几乎可以说是狂喜,到现在的心里空落落的。尤其是今天季洄的哭声,把他心里的空荡扩充到了极点。也许是体内的孕激素和雌激素还没有回落的到正常的水平,季洄每多哭一声,他的心就多痛一分,那是他的小孩,是从他身上掉下去的一块rou,母子都是会连心的。
颈间的银锁从胸口滑落到枕头上,季湉伸出一只手握住,迷迷糊糊入睡前,头脑里最后的一个念头是:季惟决,是不是瘦了?
等到了十月份,季湉算是完全适应了在A国的生活。季老爷子给的卡里的钱季湉几乎没怎么动过,但是季惟决的卡已经还回去了,一直处于只出不进的状态也不是办法,于是在季惟妙的介绍之下,季湉打算开始当中文补习老师。
这事倒也不是季湉主动提起的,他本来物色的是一份在餐馆后厨刷盘子的工作,本来说好的十月一号开始正式上班,但是前一个周末去季惟妙家吃饭的时候,恰好季惟妙老公哥哥一家带着孩子也在。
据季惟妙说,她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侄子文森从小就特别喜欢中国文化,励志将来要去中国定居。一见到季湉就用磕磕绊绊的中国话问好,逗笑了一帮人。
席间聊着聊着才知道,这孩子的中文家教老师在上个月回国,现在正在无色新的老师。季惟妙老公的哥哥看季湉和文森相处的很好,便主动邀请他来担任文森的新老师。
季湉在心里默默对比了一下刷盘子和管熊孩子,还是觉得熊孩子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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