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二天,按照习俗,季惟决带着季湉回了老宅。
佣人已经提前把房间打扫好。季湉一到,就躲进房间里补眠。前一天闹得晚,今天又早早出发,虽然是睡了 一路,季湉还是觉得困得不行,上下眼皮好像是被胶水黏住,睁眼都很费劲,身上也酸的不行,多站一秒都嫌累。
季湉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香,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季湉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才看见季惟决坐在湖边,好像在钓鱼。他靠在窗边看了一会,阳光还是灿烂的打在湖面上,风吹过漾起一阵绚烂的波纹。季惟决长手长脚的憋屈在一张小小的折叠凳上,背影很沉静。
晚餐果然有一道浓白的鱼汤,里面混着莹白的豆腐rou圆。
季惟决给季湉盛了一碗汤,又夹了鱼肚上的rou:“尝尝。”
季湉小时候很喜欢这道菜,三天两头缠着季老爷子做给他吃。为此鱼塘里养的鱼都是特意找来炖的鲫鱼。所以季湉只尝了一口就知道这是池里养的鱼,圆子也是从前老厨娘的手艺。
晚上季惟决从后面搂着季湉,边摸着肚子,边打商量:“明天,我们早上去墓地,然后再住一晚再回去好不好?”半晌没听到季湉的回答,季惟决以为他不乐意,又解释:“怕你一天跑来跑去太累了。”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季惟决支起身子一看,季湉的眼睛合着,呼吸平稳而绵长,早就睡着。
季惟决刮了刮季湉的鼻子,又凑过去心疼的吻了吻季湉的鼻尖,带着笑意:“晚安,小睡猪。”
第二天去墓地的时候倒是碰到了一个让季湉意想不到的人。
这老宅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祖宅,经过祖辈几代的经营,季家的根确实都扎在这。
家族墓地是一整块山坡,各代掌门人在山坡的最顶峰。从顶峰望过去是一片巨大的树林,底下又有一条溪水环绕,依山傍水,风水宝地。
南方的风又和北方的风不同,就像细细密密的针一样,稍不留意就钻进衣服里。山上的风又大,为此出门的时候季惟决特意给季湉挑了一件有一圈硕大而蓬松毛领的羽绒服,又不放心的拿了一条厚围巾。
车开到山脚,季惟决帮季湉把帽子戴上,又在帽子外面系上围巾,把季湉大半张脸都藏进毛领和围巾里才牵着他的手带他下车。
季惟决右手拎着祭祀用品,又捧着一束花,另一只手揽着季湉的腰。上山的台阶不长,走了一半,季惟决还是带着季湉站住休息了一下。
常绿的松树一排一排挺拔的站着,冬天的墓园连鸟鸣也没有,一片肃穆寂静的氛围。
季湉顺着墓碑随意的看过去,在远处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人影,扬了扬下巴问季惟决:“那是谁?”
季惟决看过去,心里了然:“那是季惟学的墓。”
季惟学就是季老爷子的第二个儿子,季湉的二伯。
在季湉微弱的印象里季惟学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带着眼镜白白净净,一股子书卷味的人。
他们继续往上走。季老爷子的墓前已经有不少贡品和花束,墓碑也打扫的干干净净。
季惟决把贡品摆上,又把花递给季湉。季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恭敬的摆在季老爷子碑前。
他和季惟决并排站着,季湉心里酸酸的。如果季老爷子在天有灵不知道还愿不愿意看到他。
这时候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松涛如怒,季湉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过完年,季惟决在家陪了季湉几天,又投入新一轮的工作里。季湉继续沉迷于对宝宝房的设计里,有时候家具选材不得不亲自挑选,季惟决也就同意了他偶尔要出门的要求,只是保镖必须随时随地跟着。对此季湉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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