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惟决慌慌张张的找到季湉的时候,季湉正跪在地上,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卫生间冷调的灯光打在季湉青筋毕现的手背上,蝴蝶骨把偏大的西服顶起一大片空隙,是一种脆弱到一击即碎的美感。
呕吐的声音近乎是响亮了,让季惟决听的心里一抽一抽的,他不敢贸然的上前抱住季湉,只能半蹲在季湉身边,轻轻的拍打他的后背。
太瘦了。
季惟决再一次深切的感受到季湉的羸弱,他控制着手上的力道,担心手重一点就会把季湉拍散架。
季湉吐得好累,好累。食道是深切的灼烧感,眼泪、鼻涕还有呕吐物混杂着落下,小腹有一阵一阵的下坠感。他知道季惟决在身后,可是他分不出神来,分不出力气来,整个身体都在和他作对。
等胃袋里的东西悉数吐干净,季湉脱力的松开手,身体像只折翼的鸟儿一般向旁边倒去。
鸟儿闭着眼,血色褪尽的落进季惟决的怀里,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季惟决,我的肚子好痛啊……”
手上的分量很轻,轻到季惟决担心外面的风太大会把他吹走,可是他的手却抖得厉害,好像连这点重量都握不住。
汽车已经在上路上开了好一会了,他的手却还是很抖,季湉细细得呼吸打在他的耳畔,还有泪,这些都让季惟决觉得安心。可是他不明白自己的手,明明从前无数次握住枪把扣动扳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抖的像在筛糠。
他想同季湉说话,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一刻不停的摸着季湉的手,把自己的五指插进季湉的五指里,紧紧的握住,然后两只手一起抖。
肚子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季湉只是吐多了有些没Jing神,也不想说话。他现在累极了,也后悔极了。他不应该执着的要来参加这个劳什子宴会,即没得到乐趣,反而坑害了自己。季惟决的怀抱暖烘烘的,握着他的手也暖,只是不知怎么的有些发抖,可能是山路颠簸。嘴里充满了麻辣味并酸味,奇怪的要命;山路和来的时候没什么差别,还是七拐八弯的,这次季湉没有很想吐,胃里太空了。流了太多眼泪的眼睛有些干涩,季湉闭上眼,打算休息一会。
“甜甜……”哪知他才闭上没一会,季惟决就颤抖的叫他,声音沙哑的好像被沙砾摩擦过,揽着他肩膀得手也握的他生疼:“快到医院了……”季惟决的嘴唇贴上季湉的额头。
季惟决连嘴唇都在发抖。
季湉不解的睁开眼,他只是有点累,季惟决怎么搞的好像要生离死别。
“甜甜……甜甜……”见到季湉睁开眼,季惟决开始一刻不停的重复叫他,像是在呼唤季湉,又像是透过呼唤季湉来确认什么东西,紧涩的声音,几乎让季湉以为他要落下泪来。
季湉不明白,起先他确实有点肚子痛,但是现在好多了,没什么事。不过他也没再闭上眼睛,季湉知道老男人好像是被他吓到了。
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医院急救室的门口,季湉被季惟决剥下来,看到熟悉的医生和一干护士,他们甚至准备了急救推车。
季湉本来想说“现在也不是很疼了”,但是季惟决不容拒绝的径直把他抱上了推车,由着医生和护士急匆匆的把他推进急救室。
躺在推车上的季湉感受着身下滑轮滚过地面剧烈的震动感,眼睛看着天花板上急速闪过的LED吸顶灯,有些无奈的想,有生之年居然还能体味一番被抢救的感觉。
他感受到右手被一路紧握的感觉,微微侧头想偷偷看一眼季惟决。没想到季惟决一直在盯着他,被抓了个正着。
这是季湉从未见过的季惟决,面上仍是十分平静近乎是冷静,但是凌乱的发丝、微皱的西服、急速奔跑的脚步和紧握着他的滚烫的手却处处出卖他,告诉季湉原来冷静才是季惟决努力维持着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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